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卿舟林豆蔻的其他类型小说《骗取真心,太子他真爱上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深林的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卿舟虽只是一眼而过,但也看到了她脚踝上那抹突兀的红色。等林豆蔻穿好鞋子起身时,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她窘迫一笑,缓缓退开两小步说:“倒是不亏,可以用来做拐杖呢。”说是拐杖,可其实那根木棍非常的短,她得半弯着腰才能拄着它。听她这样说,贺卿舟眼泛动容。其实即便她不说,他也会搀着她回去,若她不介意男女之防的规矩,背她回去也不是不行。可偏偏,她什么要求也没提甚至没有半点扭捏犹豫就已经做好了不麻烦别人的打算。“殿下若是不嫌弃我刚才进去过,现在可以下去沐浴了,好在那是活水,不会、不会……”“回去吧,夜深了。”林豆蔻做出诧异的表情,紧接着又再是愧疚。见她这般,贺卿舟心里的内疚更是达到顶峰。她以为他是因为她才坏了他想泡温泉的兴致,可他明明是别有用心...
贺卿舟虽只是一眼而过,但也看到了她脚踝上那抹突兀的红色。
等林豆蔻穿好鞋子起身时,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
她窘迫一笑,缓缓退开两小步说:“倒是不亏,可以用来做拐杖呢。”
说是拐杖,可其实那根木棍非常的短,她得半弯着腰才能拄着它。
听她这样说,贺卿舟眼泛动容。
其实即便她不说,他也会搀着她回去,若她不介意男女之防的规矩,背她回去也不是不行。可偏偏,她什么要求也没提甚至没有半点扭捏犹豫就已经做好了不麻烦别人的打算。
“殿下若是不嫌弃我刚才进去过,现在可以下去沐浴了,好在那是活水,不会、不会……”
“回去吧,夜深了。”
林豆蔻做出诧异的表情,紧接着又再是愧疚。
见她这般,贺卿舟心里的内疚更是达到顶峰。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才坏了他想泡温泉的兴致,可他明明是别有用心的跟踪着到这来的。
“回去的路有些远,我背你。”
贺卿舟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在林豆蔻面前蹲下身。
林豆蔻自然是要把戏做全的,又再退了两步,踉跄着险些又要摔,急急回绝说:“殿下万金之躯,怎么能……”
她的话断绝在贺卿舟回头看她的眼神里。
他虽瞧着面色平静,可眼里的不容抗拒之意也是非常明显,太子之尊自有他独特的威严。
“我背你。”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还是那样平和,但底色却多了几分强制的压迫。
贺卿舟好看的眼睛在月色的映照下亮过星辰,他的目光落在林豆蔻腰间那根腰带上,那是她自己的腰带,淡淡的粉色圈着他那件对她来说宽大的银白色衣服,不协调却另带一股奇异的美感。
莫名的,贺卿舟想到了方才看到她第一眼时的画面。
彼时虽然离的不算近,但他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恐,她瑟缩着脖子抱着双臂,光洁的脖颈和肩头带着波光粼粼的水气,细腻洁白……
他倏而拧眉,暗骂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过来。”
这两个字,听着是拔高了些音量的。
不是气她畏缩,而是威慑自己不要再游思妄想,免得自己都对自己生厌。
却不想,好似真的吓到了林豆蔻。
她无措的丢掉木棍,上前来时又差点再次扭到脚,好在贺卿舟伸手接的快,安全的将她拉到了他背上,旋即起了身往来时的林子过去。
“是我不好,我不够细心没有嘱咐下面的人给你备沐浴用水。”
贺卿舟开口揽了责任,为今晚的事道歉。
“不是的。”林豆蔻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不敢太用力,又说:“他们都是殿下的卫兵,是守护殿下安全的,不是为我做杂事的,是我不好,我若不偷偷溜出来也就不会有眼下添的麻烦。或者,我应该提前打声招呼,只是…只是他们都是男子,我…我不敢……”
“不说这个了,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
“又想说不用的话,那就不必说。”
林豆蔻紧了唇,果然不再说话。
贺卿舟的发丝上飘着清幽的檀香味,愈发凸显庄重神秘的气质,一想到那个妹妹林葭茹或许都从来没有和太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林豆蔻承认自己心中是有些暗爽的。
林久桓是太子的老师,那么太子必定也认识林葭茹。
具体关系如何,林豆蔻并不清楚。
只记得三年前和母亲一块儿去长京城找父亲时,隐约听见林葭茹和她母亲抱怨过,说太子对她原本就爱搭不理的,若是知道林家还有一个林豆蔻这样这样好看的女儿,会抢了她的风头。所以不愿意让林豆蔻留在林家,除非林豆蔻毁了容貌对她造不成威胁。
这样看的话,贺卿舟对林葭茹是不上心的。
林豆蔻趴在贺卿舟背上,透过他垂落的发丝间,隐隐绰绰的能看见他的侧脸,林中的月色忽明忽暗的,他侧脸上的光也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林豆蔻的心绪也跟着一时激动,一时自愁来回的摇摆不定。
一路上,贺卿舟沉默并不多言。
林豆蔻也不出声。
只有耳边的夜风伴着树梢上的夜鸟鸣啼不止。
回到住处后,贺卿舟才将林豆蔻放了下来,旋即唤来一人搀着送林豆蔻回房。
林豆蔻一瘸一拐的样子让他回想起方才在她脚踝上看到红痕,于是转身回屋,取出伤药又命人送了过去。
那边回来禀报说林豆蔻已经安置妥当,贺卿舟这才完全松下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看了女子沐浴就是一个很冒犯的事。
他心里始终有愧。
那一边的林豆蔻,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她斜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细细的摩挲身上的衣料,目光一直盯着某处实际早已经出神,她一直在回想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仔细的总结复局,确认没有纰漏这才放心转身躺好。
总的来说,今晚是一切顺利的。
*
翌日。
林豆蔻起的早,准备出门时正遇上来敲门的侍卫。
贺卿舟的贴身近侍,惊蛰。
“豆蔻姑娘,这是我们殿下昨夜连夜吩咐人下山去买的衣服,说是要赔给姑娘的。”
惊蛰手里正捧着几套衣服,轻纱细缎,一看就是好料子。
“姑娘收下吧,我好回去向殿下复命。”
林豆蔻做着纠结的表情,却也很快就想通将衣服收下只道:“劳烦大人了,还请大人替我谢谢殿下。”
“不用叫我大人,我只是殿下身边的一个侍卫。”
惊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完便转了身去。
关了门,回了屋,林豆蔻露出笑来。
心内只道,昨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她换了衣服,粉白相间的纱裙正好合身,桌上还摆着两套新的,全是最适合她这个年纪的衣服。可她没有将另外两套带走,只将换下的那件贺卿舟的外衣叠的整齐捧在手里。
出了门后去寻了侍卫说求见三皇子,侍卫便带她去了。
昨夜贺卿舟背着她回来的样子,侍卫们大都是看见了的,于是也没有再像一开始那般的对她警惕。
贺卿舟的房门是开着的,惊蛰说请她进去,她却站着不动。
脚伤比起昨夜已经好了很多,贺卿舟的送来的药药效却极为不错,虽然还是疼但起码可以自己慢慢的走动,不用别人搀扶。
贺卿舟的身影从里面过来,她忙低下头道:“殿下不用出来的,我就是来道个别顺便把衣服还回来。”
“对不起。”贺卿舟不打算否认。
他抓紧了手里的勺子,端碗的那只手也是紧着底部揪出指节泛白的痕迹,一惯清冷的眸色也好似多了分跌落神坛的慌乱。
他知道女子清白大于生死。
他可以骗她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差别,总归是被一个不熟悉的男子脱了衣服,无论是否看见,差别能有多大。
姜汤还冒着丝丝热气,偶尔有轻雾缭绕而上,好似也将贺卿舟的歉意燃了进去。
“豆蔻姑娘,方才实属情非得已,我……”
“我知道。”
林豆蔻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慢慢松开被抱成一团的被子。
“温泉那夜我就知道的,殿下是个君子定是光明磊落的,那日殿下会闭着眼睛不做冒犯之举,今日定也是如此。”
“我……”
贺卿舟哑然,林豆蔻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刻意在替他解围?
“我其实……”
“我知道的殿下,我虽身在山野却并非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殿下若是个坏人,今夜便不会冒雨前来寻我,殿下宅心仁厚不必多说的,豆蔻心中有数。”
她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时候随着语调眨出好看的弧度。
贺卿舟抿唇不言。
尽管林豆蔻说的无所谓,可他还是从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看出一丝隐忍的委屈。
她怎会不委屈。
她只是在照顾他的难堪,照顾他的体面罢了。
明明她是受害者,她却反过来安慰唐突了她的人。
她怎会……这么善良?
她独自一人被囚在这望不到头的深山里,不用细想便知道她受了许多的苦,可即便是这样的境遇下,她仍能保持本心的善良,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贺卿舟只觉心中苦涩,为她苦涩。
“豆蔻姑娘,我心中也已经有数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豆蔻却是问官答花,不接这话茬,体贴的绕过话头去看他手里的碗道:“是姜汤的味道。”
“还是热的,你趁热喝。”贺卿舟压下悸动,平复着心绪。
“怎好如此麻烦殿下。”
“都是下面的人煮的,对驱寒有好处,你淋了雨正好也暖暖身子。”
“那…那我自己来就好了,多谢殿下。”林豆蔻谦恭的道谢,翻开被子下了床,规矩的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汤碗。
贺卿舟将汤碗往前送,又轻又稳的放在她的手心里,一同还落下了一句话。
“对不起。”
林豆蔻却摇头,仰着头目色郑重的看着他,反着他的话说:“殿下不曾对不起我,今夜之事该是我向殿下道谢才是,若非殿下,我可能就要死在坟前了。”
却不知,她越是善解人意,贺卿舟内心的罪恶感便越是浓重。
他无法坦然的面对林豆蔻,无法脸不红心跳的面对她的纯善,只好暂时找个借口离开。
“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你应该饿了许久。”
“好。”
林豆蔻缓缓一笑,笑意虚弱惹人怜惜。
贺卿舟压着无法宣泄歉疚转身离开,脚步也是可见的沉重。
待他身影消失,林豆蔻才渐渐褪去面上做出来给他的看的戏。
她喝了口姜汤,却并未吞下。
抿着姜汤品味其中味道,也回味着今夜一系列的大戏,她来回琢磨没察觉出不妥,这才慢慢的吞下了口中的姜汤。
方才贺卿舟离开时,她注意到了他原本白净的衣服上沾了许多脏污的泥点子。
看着,林豆蔻心里又起了计划。
……
出了门的贺卿舟淋着雨去了厨房,差点撞上惊蛰,惊蛰手里的那碗姜汤晃荡着溅出好多汤水来,哗啦洒了一地。
“殿下没烫到吧?”
贺卿舟脸色不好,并未回话。
“殿下,这碗啊勺啊的都洗过了,殿下可以放心用,姜汤正热着呢,殿下也淋了雨,千万别……”
“出去。”贺卿舟打断惊醒惊蛰的话。
惊蛰当即便脸色凝重起来,忙问:“出什么事了,殿下怎么了?”
“我没事,你出去吧。”
“是。”惊蛰犹犹豫豫的应下,将汤碗放在灶台上又道:“姜汤放在这了,殿下记得喝。”
说罢便退出了门房。
等他离开,贺卿舟这才松了身子沉沉吐了一气,可心里的浊气却积在心头挥之不去。
原本只是想来还个人情补偿温泉那夜冒犯林豆蔻的事,好让自己心安。
怎么……
怎么来了这一遭,反倒欠的越来越多,越难心安。
可现在,他还能还的清吗?
“豆蔻,林豆蔻,我要怎么还你?”
*
林豆蔻怎么可能让他真的还清,还清了岂不就两不相干了,明日还有一场大戏,她设计这一出引贺卿舟过来,就是为了明日。
林豆蔻捧着喝空了的碗,望着门口。
那日惊蛰送她回来的第二日,她的堂舅和堂舅母就又来了,带了更多的人手和猎犬,意图逮住他们口中的野男人也就是惊蛰,寻了半天盯了两日没发现人,这才罢休。
但堂舅他们放下话,说过几日那个余员外会亲自过来找她。
算着时日,正好是明日。
从那日他们离开后,她就开始谋算。
算着算着,还是把周嬷嬷算了进来。
这一计里,周嬷嬷是最重要的一环,若没有她,贺卿舟今日便不会来。
算计一个真心对她的人是不对的。
可她没有办法,就如同她对贺卿舟说的那样,除非去死。
这也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事,她能躲得过明日,那后日,大后日呢?
躲山里没有用,猎犬的嗅觉灵敏,老远就能嗅到她的味道找到她。
躲去皇陵更不成,皇家陵墓本就不应有外人踏足,周嬷嬷他们收留她若是传到上京去,他们会被降罪的。
她只能用尽心机。
打定主意后,她端着空碗起身往外去。
院子那边的厨房门口,惊蛰正笔直站在外头,看见林豆蔻过来,刻意拔高音量提醒里面的贺卿舟。
“林姑娘,你还病着就不要出门了,也不打把伞,别叫病的更严重了。”
登时,贺卿舟便从里面出来了。
看林豆蔻冒雨端着空碗过来,他也是拧起了眉头。
“放着便好,怎么又出来淋雨?”
林豆蔻站到屋檐下,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滴,答非所问只说:“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外头的林葭茹又等了一阵,迟迟不见人出来,越等越急,觉得里面的人是故意给她摆架子。
一咬牙,霍然起身奔去了内间,险些将屏风都撞翻了。
“林姑娘好大的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妃在端架子呢,还是说,姑娘自知身份卑贱不敢见人?”
林豆蔻背着身,正仔细整理的衣服。
闻言后,带着笑缓缓转过身去。
她精致的面容在上了妆之后,更加深了倾国之姿,与林葭茹小家碧玉般的俏丽对比鲜明。
但最好看的,还是林葭茹不断变化的神色。
林豆蔻的容貌变化不算大,但当年相处也没过两日,又是已经过去了三年,林葭茹许都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骤然见到又突然将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只觉得不敢相信,又或是以为只是一个长得比较像的人而已。
直至,林豆蔻开口肯定了她的猜测。
“妹妹,好久不见呀。”
“你…你……”
林葭茹俏丽的脸露出十足的惊恐,后退着险些又再次撞到屏风。
“慌什么?”林豆蔻朝着她过去,勾唇对着她笑着又道:“大家闺秀该端庄大方一些,何况还是太傅之女更应具有不同于常人的修养。”
林豆蔻直面向她,走近时却又绕了过去出了内间。
“林千金应是有体己话同我说,你们都下去吧。”她对候在门口的侍女道。
站在外头不止是太子府的侍女,还有与林葭茹一起来的两个丫鬟,见她俩不动,林豆蔻笑意更浓直道:“要不,你们进门来听?”
“滚,都给我滚!”内间的林葭茹发了狠似的大喊。
等人都退下,林豆蔻这才回头,看见林葭茹已经六神无主的从内间出来,紧绷着的脸白的吓人。
“你…你……林…林……”
林葭茹指着林豆蔻,你了许久都喊不出她的名字。
瞧,她虽与她林葭茹有血缘关系,可实际林葭茹拿她当路边的一只狗一只猫是没有区别的,谁会去想一只野狗野猫有没有名字。
“林豆蔻。”
林豆蔻莞尔一笑,贴心的为她解答说出自己的名字。
“林豆蔻!”林葭茹指着人走到跟前来,凶恶之相不做掩藏,“原来是你,竟然是你,太子哥哥带回来的人怎么会是你?!”
林豆蔻笑意嫣然,展开双臂转了一圈。
衣服上绣金线的繁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散出香气来,不止纹案上的蝴蝶,若不是因为现在是冬日,否则定能吸引来真实的蝴蝶似的。同色淡透粉色的蝴蝶耳坠轻轻晃动,将她那双波光盈盈的唇衬的诱人,也烦人。
只要一想到贺卿舟可能尝过她这双唇,林葭茹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偏偏,林豆蔻还用言语挑衅她。
“你太子哥哥带回来的人,为何不能是我?”
“你……”
“都是一个爹生的,偏你行,我就不行?可你若真行,你的太子哥哥先前怎么不喜欢你,这说明,你的确是不如我,没有我漂亮,没有温柔,没有我懂他心意,连同样的衣服,我都穿的比你好看。”
林豆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气焰高涨直戳人肺管子。
偏偏她说的没错,她穿着那身和林葭茹相似的衣服,确实要比林葭茹好看。
林葭茹自己也看的出来差距,因此才更加恼羞成怒。
“你这个贱……”
“做什么,抬手还想打我不成,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打坏了也有人哄我,等你的太子哥哥回来肯定会心疼我,然后将我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疼着,届时你可不要吃醋哦。”
“……”
“豆蔻,林豆蔻,你听我说,那日你说过若因为你而连累我会让你比死更难受,今日我也一样,若让你因我而死,我的良心又岂能安宁,你愿意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吗?”
林豆蔻摇着头,泪花闪闪的,身上疼的她发颤。
“那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会救你的。”
“我…我……”
林豆蔻的牙齿都在打颤,结结巴巴连句话也说不全。
“我不知道是谁,那个人…他蒙着面用剑威胁我,还…还给我喂了一颗毒药,说…说是八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身亡,除非我…杀了殿下。”
“还有呢,他还说过什么,他可说了他为何找你来刺杀我?”
“他说…说亲眼看到我被殿下背…背回来,说我可以接近殿下便有机会可以帮他行刺。”
贺卿舟闻言,细细思索起来。
“可是我没有……”
林豆蔻忽而激动的退后一步,急急抓住贺卿舟的手。
“我来找殿下不是为了行刺,他…他给我让我害殿下的毒药已经被我扔了,我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我只是…我就是想最后再来看一看殿下,想在毒发之前再看一眼。”
说话的同时,她的嘴角也开始溢出了血。
贺卿舟发红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也蓄起了湿气,俨然就要绷不住。
“为何?”他问。
为何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伤害他。
林豆蔻仰着头,在他话落后扬起了一个笑,虽面上的血还是灼目,但她的笑却在一片血红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好看。
“因为,我喜欢殿下。”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忍的极其辛苦,非要把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
贺卿舟颤着长睫,心也跟着起跳。
“从我第一次见到殿下,从殿下心软让我去处理伤口又怕我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叫我跟你回去的时候起,殿下就住进我心里了。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殿下就如同天上明月,可望不可及,我也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从未想过,我仰望的明月会冒着大雨来寻我,来照亮我的黑暗,我心里更是要被这轮圆月装满,丢也丢不出去了。”
她眼泪直流,全身却因疼痛而紧绷着,提起的气始终都不敢放下。
怕泄了气,马上就会撑不住。
“反正我如今也只是孤身一人没什么可留恋的,死了便死了,正好可以下去和母亲团圆。能在死前得一心上人,哪怕是不属于我,我也觉得美好,也觉得……值得。”
说完,她竟呕出一大口血。
随后那身子便如千斤坠,一沉到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豆蔻!”
贺卿舟抱住她的身子,随他一起落下,单膝跪地托住她的身子。
“太好了。”林豆蔻又再冲着他笑,笑容里尽是满足,“我还怕走不到殿下身边,见不到殿下呢,能死在殿下怀里,我不遗憾了。殿下皎洁明亮,来日光阴也一定都要光明美好,我会用我最诚挚的心意来为殿下祈福,愿……”
林豆蔻艰难咽下口水,用最后的力气说完口中的话。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她欲抬手去摸一摸贺卿舟的脸庞,却实在力气不够,抬手不过一半就要落回去。
贺卿舟手快,接住了她坠下去的手。
应该不是林豆蔻眼花,她是真的看到贺卿舟的脸上挂着泪痕,俨然是掉过泪。
太好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动情了!
林豆蔻昏过去之前,满心想的都是出山有望了,她终于有希望离开这里去到上京城了。
“你既然身子不适那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舅母带你进屋。”
堂舅母力气很大,拽的林豆蔻手腕生疼还甩不掉。
余员外倒是很满意,含着笑眼疾步跟上。
“堂舅母你松手,我不用休息,炉子上的药快熬好了,我喝点药就会好的。”
不论林豆蔻怎么说,三人那架势都是不肯放过她的。
堂舅手里的狗狂吠不止,无论堂舅怎么呵斥都没有用,瞧着好像是对着林豆蔻叫的,可其实是嗅到了林豆蔻屋顶上陌生人的味道。
余员外有些恼了,回头瞪了堂舅一眼,怕这狗一直叫个不停会惊扰的好事。
堂舅被瞪的窘迫连连,识趣儿的扭头牵着狗离开。
因此,谁也没有发觉到藏在屋顶上的人。
房间里,舅母仍带着谄意为余员外说好话,笑道:“好孩子,我早同你说过的,等你嫁去了员外府会有享不尽的富贵,你还不信,瞧,咱们员外老爷多惦记你,竟然亲自大老远的上山来看你。”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儿小巧似蜡烛的东西。
“现下你该信了吧,你放心,员外虽说是年纪大了些,但年纪大会疼人啊,余员外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话落,那块白玉蜡烛便已经被点燃。
林豆蔻自被拽进了屋就退的远远的,与两人保持着最远距离。
她能猜的出来那块蜡烛是用于什么目的。
他们带着余员外过来还能打什么好主意不成,无非就是两种手段,要么用强,要么下药。
“竹林里蚊虫最多了,这蜡烛专门就是防蚊虫的,点上之后你们就安心的在屋里谈心,员外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堂舅母将屋中两扇窗户都给关上,保证烟熏之气散不出去。
“豆蔻,你好好陪着员外说话,舅母不打扰你们。”
“舅母…舅母你别走!”
林豆蔻欲追去,却被余员外拦下。
“小豆蔻,你别呀,员外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余员外满脸色气的伸手,被林豆蔻灵巧的躲开,他不满,继续追去。
“你别动,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活话。”
“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余员外烦于追逐,索性也停了下来,胸有成竹坐下道:“我跟你说实话吧,老道替我算过,今日是我采阴滋补的好日子,过了时辰就不灵了,所以我才一大早的即便山路泥泞也要过来,就怕误了时辰坏了我采阴长生的大计。”
他稳稳坐着,林豆蔻却双眼模糊发起晕来。
那香浓的呛人好霸道,这么一会儿便让她有了反应。
她扶着墙,一点一点挪步。
门口定有舅母守着,所以,她只能破窗离开。
余员外竟然不着急,不动声色看着她从窗上翻了出去。
他不急,林豆蔻其实也并不惧。
因为,贺卿舟在。
余员外开了门,舅母知道林豆蔻跳了窗立即便高声通传了堂舅,堂舅松了狗剩,那呲牙的猎犬就发了狂般的冲入院子里。
林豆蔻脚下虚软,意识也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好似颠倒了起来。
身体里,更是升起一股烦热。
她抱着臂只顾着往前走,别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惊叫声,犬吠声……通通都模糊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路,去的什么方向,只觉得脚下软软的如踩着云朵,脑中除了嗡嗡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走的越急,身体血液的热气也蹦腾的更厉害。
她浑身都是汗,难受的厉害。
直至有人拽住了她,紧握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转身。
“林豆蔻!”
明明人就在她眼前,可她一点都听不清楚,好似声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但她知道,眼前人是贺卿舟。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抽回手,但同时身子也不受控的往后倒去摔坐在了地上。
贺卿舟随即倾身过来,她看见贺卿舟张了口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他的脸,他的轮廓也尽是模糊之象,即使她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
“别…别碰我。”
她制止贺卿舟要扶她起来的动作,冲他摇头。
“你离我远…一些。”
贺卿舟又开了口,可是她拧着眉竖着耳朵去听都听不见,只有身上的热意越来越重。
他又再伸手,被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制止。
“求你了,你离我远一点,求你。”
她算计贺卿舟来寻她,不是为了与他在今日发生些什么。
这并不高明。
她撑着发软的身子一点一点站起来,没有多看他便果决的转了身,口中还一直呢喃不断。
“别跟着我,别碰我,不要跟着我。”
“别跟着我,离我远一点。”
“离我…远一点。”
“……”
贺卿舟看着她,攒眉蹙额的看着她,看着她脚步蹒跚的走远,那样的单薄的身子瞧着好像比路边的一棵野草都要脆弱,玉柔花软的,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他追的不急,只不近不远的跟着。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突然察觉到她走过的地方,沿路都淌着血。
意识到什么,贺卿舟缓缓停了步。
许是放血去毒的缘故,林豆蔻的身子看着松快了许多,脚步也不似开始那般虚软。
的确,林豆蔻眼下确实是舒服了许多。
方才她起身时随手捡了一块尖石,此时她的左手正绵绵不绝的滴着血,垂着的手心被血染了个通红,触目惊心的。
药气吸入体内后散在了血液里,随着血液流转全身挥发药性。
所以她想着,放血应该会有用的。
热气果然是有些许消散,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就是晕眩仍在持续。
贺卿舟一路跟着她,看着她去了林中的溪流边,摇摇晃晃的蹲下身又用双手舀起一捧水冲着面颊。
也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她舒适一些,只见她怔怔蹲了许久。
良久。
她身子一斜,半个身子栽进了溪水里。
贺卿舟疾步过去,将她从水里捞出来,这回,他的声音也清晰了很多。
“你感觉如何,别怕,我带你回别院。”
别院。
他住的那个降云别院吗?
林豆蔻半阖着眼,她被抱着身子躺在贺卿舟的怀里,贺卿舟关切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也在贺卿舟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情愫。
之前他对她,有同情有怜悯,却独独没有如眼下般的心疼。
他在心疼她。
不枉她设计这许多,总算有了些实质性的进展了。
这不比草草发生关系更加的高明?
贺卿舟撩开她左手袖子,灼目的伤口让他哑口,为何她总是这样让人心疼。
好半天,他才绷出一句话,“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林豆蔻泪湿满眼,演着崩溃的神情。
“殿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