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话也是，我从未刻意教过他。

自从上次嘲笑过他之后，他说话便愈加流畅。

陆封虽然天资聪颖，却脾性懒惰。

我教他背书，总是他卷着尾巴装睡。

三日一篇文章，等到我再提问时，却仍是一问三不知。

倒是那日父亲来盯我练剑，随口说了句「花拳绣腿，微末之技。」

他便记住了。

果然这条坏蛇，平日只是懒得理我。

吃过晚饭，我被父亲叫来问话。

「今日锦浩来府上，是否跟陆封有过接触？」

我点头，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神色凝重，「锦浩回去之后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说是中了蛇毒。」

「严重吗？」

「还好只是微量，休养一段时间便可。」

短暂的沉默过后，父亲开口。

「你去把陆封……」

「不是陆封，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我抢先打断父亲。

「你怎知不会是他？别忘了，他可是妖。」

我一时语塞。

陆封虽是妖，却一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也不觉得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况且，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陆封被带到殿前审问，倔强得一言不发。

叶锦浩醒来一口咬定就是陆封所为。

两人在后山因小事起了争执，陆封一气之下出手将他所伤。

眼看斩妖鞭向着陆封抽去，我奋力将其推开。

斩妖鞭非寻常法器可比，若是一般的妖被抽中，大概率会被要了性命。

背上传来火灼般的疼痛，我摔在地上。

为了给叶家一个说法，父亲罚陆封禁足一个月，且每日跪三个时辰。

我陪他一起跪。

「不是你对不对，为何不做解释？」

陆封不答反问，「所以你认为那个臭小子在说谎？」

「我……」

我再次语塞。

男人真是让人头疼的物类。

蛇也不例外。

陆封尾尖在地上画圈圈。

「有床不睡，在这里领罚。大傻子。」

之后他送了我一条项链，坠子是用黑色晶片雕刻的一条小蛇。

他说这是护身符。

看着他屁股上秃了的一块儿，我强忍着没笑出声。

翌日我被父亲叫去。

询问过我背上的伤后，神情愈加凝重。

「清儿，锦浩为何阶猎妖师？」

「四阶。」

猎妖师分为一到九阶。

五阶以上属于高等猎妖师，属于凤毛麟角的天赋者。

父亲为八阶高等猎妖师，也因此受封。

叶锦浩年仅十五岁，已到达常人之巅峰。

所谓真真的前途无量。

「若锦浩没有说谎，能将一位五阶猎妖师打伤，陆封的能力又该如何？」

「或许是锦浩哥哥手下留情……」

「即便真是如此，四阶猎妖师的身体也不是一般妖物伤得了的。」

父亲望向天际，眉头紧蹙。

「蛇人，不得不防……」

平日我教授陆封法力，他时常负伤累累。

而我当时，也才不过三阶而已。

悠悠转醒时，侍女递了衣服过来。

记不得这是被陆封带到这里的第几日了。

「尊上在等您。」

尊上……

他是尊上……

我用力掐着指腹，末了嗤笑出声，感觉自己像个笑话。